“张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杜雪衣跨过凌乱的书堆,朝张闻京走去,声音泠泠动听,却又神圣不可侵犯,“您教他诗书礼乐,告诉他要忠君报国;您教他武功兵法,告诉他要护国佑民。他都做到了,甚至哪一方面都做得比您好。驱逐外族收复失地,保我北境永世安宁。”
“但你对他做了什么?”
“可不能因为我们二人阴差阳错得以重生,就把您间接杀死我们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啊。”
杜雪衣蓦地笑起来:“您自己养了个外邦质子的女儿,却怂恿圣上除掉立下赫赫功勋的大将军,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您居心何在?反正肯定不会是提前知晓了‘征衣浴血’的含义,毕竟,您此前知道我俩还活着,还又一次要斩草除根。我说的没错吧。”
诺大的御书房内落针可闻,只听得见噼里啪啦灯芯燃烧的声音。
良久之后,皇帝终于开口。
“国师,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国师朝皇帝行了一礼,来到张闻京面前,“张大人,这几日,您就在宫中住下吧。”
说罢,他摆了摆手,退到门口的亲卫复又进入殿内,将张闻京围了起来。
张闻京神色几变,从不甘心还想争辩,到怒意渐消渐转无奈,直至最后凄然一笑。
杜雪衣却敏锐地注意到他的眼底还隐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