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的话还未完,就被杜雪衣坐下尺素扬起的尘土生生给逼了回去。
“雪衣。”李征鸿与桃夭紧随其后,“你每次都这样。林大夫说的也不无道理,不是吗?”
“我知道,但就是听着烦。”回头见林大夫被远远甩在后头,杜雪衣这才放缓了速度,懊恼道,“要我说,当时不就该告诉他。”
要知道,这林大夫看上去口无遮拦,但心中其实跟明镜一样,十分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口风紧得很。不然也不会和林婆守着这么多年的秘密无人知晓。
反正一起到京城,就是一条船上要同甘共苦的战友了,二人索性就同他讲了此间所有的事情。
虽然乍听时震惊不已,但林大夫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看上去荒诞不经的“故事”,毕竟自己引以为傲的毒药“陨霜”下,竟有人能毫发无伤。比起让他怀疑自己极为自负的医药之术,显然是前者更容易接受一些。
不知不觉间,四人已到了城墙脚下。
只听得城中隐隐传来唢呐声响,乐声慷慨悲壮,即使所隔甚远,但声响所到之处,草木皆为之悲恸,山河尽为之失色。
杜雪衣和李征鸿心中一紧,不约而同加快了速度,原本落在后面的林大夫和夏橙见之,赶忙扬鞭跟上。
越靠近城门,唢呐声越大,这是标准的京城腔调,不同于贺来贺别河东道腔调的豪迈粗犷、江南道的阴柔婉转、剑南道的自由洒脱、陇右道的诡谲神秘,京城的唢呐腔调有如官话一般,字正腔圆,一板一眼,但也因此节奏死板,容不得分毫的差错,听起来死气沉沉,却也更为肃穆。
就如这哀乐,若是换个腔调,还真奏不出这如国殇般的气氛来。
一路向前,寻声而往的人越来越多,待到城门时,此处早已里三圈外三圈围了前来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