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好过没有他在世间。
丹炉里乳白色的灵力中有两颗赤色的点,尚能被称之为赤子的“眼”。他眼瞳颤了颤,终是什么都没说。
月老听罢叹息一声,只道了一句“好自为之”,抱着黑猫便化作一阵清风离去了。
……
赤子望向言如青手中的往缘镜,那巴掌大小的铜镜中不断轮放着谁与谁相守相爱的情形。青年倚着丹炉,似已进入了镜中幻境。
镜中一白一青两道身影从相爱相守到相欺相瞒,从悖迹、悖离到悖心,连仅剩的爱意都要消磨殆尽了。
后来画面一转,铜镜的碎片被谁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身下之人的额中,嫣红的血几乎要将铜镜一并吞没,可以预见言如青当时受了怎样的苦楚。
赤子竟不想再看言如青被自己前身搓磨的情形。
冷面冷心的仙君倚着丹炉,再抬头时,天光渐渐没,一天又要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言如青嘴唇嗫嚅,似是说了什么。于是赤子贴着炉壁侧“耳”去听,听那人自嘲似地道:“明明是我有错在先,我却还希望他能不计前嫌地爱我。”
……
“……筠谦,我也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他抱着臂,不停揉搓着腕上的红线,脆弱到好似一个占了天尊身体的凡人那般无措,过了半晌,抑着嗓子道,“可我何德何能做能与你相守一生的人。”
两人隔着丹炉相贴,好像心上突然被淋了几滴冷水,点滴在心头,只剩下无尽的怅然。
赤子好像能听到言如青的心跳声,声声如擂,愈来愈大,落入耳中越来越清晰——
后知后觉,那是他自己的心跳声。赤子的胸膛狂跳不止,仿佛有什么遏制不住的东西马上就要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