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死死地捂着胸口,可那一份情愫还是不受控制地要从他胸膛中溢出。
言如青没有搀颜筠谦起身,而是一样附身跪在了颜筠谦身前。
他伸手抚了抚颜筠谦头上那根粗麻发带,笑道:“从你把那根发带当宝贝开始。”
颜筠谦每次揣着心事就喜欢去捻一捻那根发带,若是不系在头上就要叠起来贴身放好,生怕它磕着碰着。
到底是共枕而眠过的,言如青又怎会忘记这个。
“从前的我只想寻求道心——
这无可厚非,毕竟世间自然有灵,本就是为心而生的。”
言如青伸手轻柔地抚着颜筠谦的脸,声音哽咽道,“但我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从前为何对寻求道心一事那么执着。”
颜筠谦细细描摹着言如青的眉眼,竟发现言如青眼下竟也微微泛着红。
“后知后觉,原来我至始至终都在求你。”
他追求赤子不是因为颜筠谦是赤子,而是因为赤子是颜筠谦。
颜筠谦痴痴地望言如青,想说他既成赤子,已经无需再倚仗爱恨而活了,如今的他只为自己而活。
他只为自己而活却仍旧爱着如青,是否可以说明他对的如青的这份情谊是真的?
少年开口道:“如青,我之前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甚至这一世想起前尘旧事后还是选择了欺你瞒你……我早知自己已经罪无可恕,可我还是……”
说到最后,眼瞳中的光又灭了。
想起自己跃入炼丹炉前问如青害记不记得前世之事,如青没有正眼看他,只是背过身去答:「不敢记得了」。
所以颜筠谦就是记得从前的事,也不敢记得。
爱恨纠葛,怨念痴缠,一旦记起就要在两人心上又血淋淋地撕开几道,痛得不敢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