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仙界能留给他的念想实在太浅薄,只因那人两世在他脑中烙印得太过深刻,亦或许只是那人对他的包容放纵太值得回味……
反正终究是让李成煜起了一丝追忆缅怀战贺颐的心思。
于是他提着剑来到了月宫。
月老仍坐在姻缘树下摆弄着红线,只是身边不见了那只眼瞳橙黄的黑猫。红衣公子遥见李成煜来了,收起红线笑呵呵道:“陛下今日怎么得空到老朽宫中来?”
李成煜指尖叩了叩脊骨剑鞘,说:“我来找老伯看看往缘镜。”
“好说好说。”
月老邀李成煜坐下,伸手在袖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一面古朴的铜镜放在李成煜面前,絮絮叨叨地说,“陛下,仙界多少人失了道侣都想借往缘镜看一看故人,只是镜中之境都是虚的,您可万万不能陷进去了……”
“老伯放心,虚实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李成煜伸手将镜子揽了过来,却不急着看,竟难得放低了几分傲意,请教道,“老伯之前恭祝我得偿所愿,为何还说「因可变,果不改」?”
月老和蔼地笑着,说:“陛下起初所求是斩姻缘,如今您道侣已死,确实是偿了当初之愿。”
李成煜看着手中巴掌大小的铜镜,只影影绰绰地映出了他一人的面孔。
“陛下,一事的果当然可以是另一事的因。”月老继续耐心地开导道,“姻缘簿上恒久不变的「果」只有两人的姓名。”
李成煜看着月老摊开的姻缘簿,没有什么原因、亦不曾提到过那些几世纠葛,只是他的名旁仍写着战贺颐的名。
李成煜从姻缘簿上挪开视线,眼前的景色已经天翻地覆,想必是已经进入了幻境。
月老、姻缘簿和往缘镜都已悄然消失,此时他木然立在一件破客栈的下等房里,正对着老旧发霉的木门,似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李成煜听得屋外脚步声渐进, 不容设想地,在对方推门而入的一刹那便抽出龙脊剑横在了那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