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煜彻底动了怒,同四面起势的罡风把纱帘撕得粉碎,直接伸手把战贺颐推下了床榻,怒不可遏道,“我已经无所谓你们是不是同一人了,反正你们都没有任何区别,都一样龌龊!”
战贺颐没有抵抗,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抱着手臂,极力忍耐着才只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和李成煜的关系无比纯粹——
只有纯粹的杀与被杀。
没有利益纷争,没有尔虞我诈,从中萌生出的任何情愫都是节外生枝。
亦可以说正是因为这段关系太过纯粹,如若他想提起些别的情愫,便显得太过虚假了。
羊脂玉石的地板冷得刺骨,战贺颐努力爬起身,又慢慢地跪到了龙床边。
李成煜瞧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就恼火极了,当即隔空取了剑架上的脊骨剑,剑身就横搁在战贺颐的脖颈上。
不过是个人而已,是他心情好才他这条贱命留得长了些,没有什么舍不得杀的。
李成煜居高临下道:“临死前,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说?”
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他何时对旁人如此上心过,难得一次,偏偏这人就是油盐不进,还拂了他的颜面。
战贺颐不知道李成煜在想什么,不过此时也丝毫不畏。
书生一张惨白的脸上还挂着温柔儒雅的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深吸一口气,似是真的在交代遗言:“陛下,我自知自己卑贱低微,只因与陛下的故友有几分相似之处才得以留在陛下身边,也因此才得以苟活至今。”
战贺颐每说一句,脊骨剑就离他的脖颈近一些。后来几乎嵌进了他的肉里,痛意袭来,只怕再有一会儿他就会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