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煜行商有方,真金白银源源不断地流入国库,当今圣上最忌惮官官相护,自然会想尽办法不让其与朝臣接触。
故而他顶着伪造的身份在京城待了三年还是风平浪静,甚至与害死自己亲族的仇家连照面都没打过。
过去了这么多年,不知现在害死他全家的伯父升官到哪里了呢?
他随处打听了一下,竟已经是户部尚书了。
不急,李成煜眉头稍动。
户部尚书掌管军饷,向来有很多油水可捞。
他卧在贵妃榻上赏着春景,有银叉不用,反而掏出匕首慢条斯理地捅起了一块蜜瓜。青年缓缓地用尖锐的齿尖插进了果肉,仿佛咀嚼撕咬着他仇人的尸骨,最后一同吞回了肚里。
他从没有一日忘记过仇恨。
养鱼多年,收网却只是一霎那的事。
……
李成煜经商从未出过差错,被皇帝任命备置军饷粮草时,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青年身形单薄地立在北境的风雪中,撑了把纸伞,却无人不对他毕恭毕敬,就连仰面也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他抬了抬下巴,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大氅里,哈出一口白雾,搓了搓手。李成煜点了点账簿上的军饷,蹙着眉问下属,佯作不悦道:“军饷怎么少了这么多?按理来说一个人能分到二两银子,我算来算去,怎么每个人只能分到一两还不到?”
旁边的小官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兢兢业业地回:“回禀大人,军饷粮草本都经由户部尚书之手,尚书大人说粮草被冻坏了不少,便拨了些军饷银两去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