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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孽障目 书帛 1039 字 2024-01-03

拦不住。

他凭什么、又能以什么身份去拦李成煜?

既知道拦不住,战贺颐只得悻悻地松了手。他在龙威撤走的一刹脱了力,无奈地跪在地上。

春夜三更,战贺颐背后湿了大片,浑觉透不过气。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紫玉旒冕微晃,脊骨剑出鞘,森白的脊骨在月光下闪烁着妖异神圣的微芒。

只是这一次,他跪坐在李成煜身后,而剑尖指向了旁人。

李成煜哑着嗓子开口了,龙眸死死地盯着离桡,问:“你认得这把剑吗?”

“你认得吗?你一定认得。”李成煜摸着一节一姐森白冰凉的脊骨,如呢喃般轻声说道,“因为这就是你最敬爱的陛下。”

在坐上天帝玉座之前,李成煜的傲骨不知被生生折断了多少次。

他尚是凡人时就出生书香门第,父叔都是前朝重臣,对他管教不可谓之不严苛。后来家道中落,被贼人设计陷害,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记得,夜间抄家起火,只有他趁乱出逃,在深山里不知跑了多少个日夜,精疲力尽时才发现已经出了京城,已是偏远的山郊野地了。

他身无分文、孑然一身,却终是苟全了性命。

县郊里就没有富贵的人,寻常百姓养家糊口也不容易,十来岁的孩子就算想给人做长工也无门。年幼的李成煜挺着腰板坐在城门口,脏污糊上了脸,可眉宇间尽是不肯向世俗折腰的精贵傲气。

故而他就算在同一块地方坐上三四天,面前摆着的破碗里也不见得会多上一文钱。

他后来饿得实在受不住了,便拿着破碗去河边多舀些清水喝,就着树果和花瓣一起服下,期望能再多撑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