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煜心情稍微好受了点,小腿搁在李成煜的双膝上,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撑着脑袋问:“我给了什么值得你记住的恩惠吗?”
“陛下替我解了围,给过我吃食,送了我一个香囊,还有头上的这根墨龙簪子。”
战贺颐急于证明似的,伸手在行囊中摸索了许久,终于找出来了一个用麻布包得方方正正的小包。他一层一层地剥开,那一只能源源不断倒出金粒的香囊便静静躺在了掌心,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战贺颐没敢说,他最后还是把之前李成煜逗他时故意扔下的那块帕子留下了。他洗了又洗,折了折缝在行囊的补丁里,看也看不出来。
李成煜拿起香囊捏了捏,见战贺颐把他赏的东西保存得极好,一双龙眸忽明忽黯,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忽而嗤笑一声,“就这点恩惠,难道在你心里胜过那群贱人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大可不必编谎话来讨我欢心。
这些垃圾就赏你了,你继续留着吧。”
战贺颐接稳了李成煜胡乱丢回自己怀里的香囊,重新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行囊里,双手交错着,认真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怕没有陛下今日之举,我也终有一日要背离村子的。陛下救我出来还予我庇护,这份恩情已胜过养育之恩万千。”
说得再诚恳也不过是花言巧语,李成煜哼了声,继续质问:“你所谓的背离村子就是不答应入赘,然后不吃不喝差点饿死?”
一切问题似乎又转圜了回来。李成煜强抑着心中的怒火,猜这个长着榆木脑袋的书生一定会答:不会的,因为这具身子是属于陛下的。
“不会的。”
战贺颐的视线落在李成煜一双青月靴的金丝边绣上,游龙祥云栩栩如生,此物只应天上有,更何况他身边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