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难以想象那位陛下脸上会出现别的神情。
战贺颐一动便压迫到了身上的淤青,咳嗽两声,恭敬道:“劳陛下费心了。”
“有劳我费心?得了吧,就你这种货色还不足以让我费心。”
李成煜又如往常一样嘲笑了他几句,指尖一捻,仙风一拂就解了战贺颐身上的病痛。一柄脊骨剑顺势落在了书生眼前,带着些施舍的意味,“还不快起来,你到底要在地上坐到什么时候?”
战贺颐喏了声,握着剑鞘便站了起来。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和李成煜寒暄客套。平时与同窗朋友会面不过是问问过得好不好,家长里短随便说一说便回去了。
可他与李成煜根本不是这样的关系。
他们注定是杀与被杀的天敌。
战贺颐踟躇了良久,嗓子像四处漏了风的枯木,一开口就嘎吱乱响,还是问了句不会出错的话:“陛下是何时来的?”
“你不该问我是何时来的。因为我压根就没走,一直隐着身形在暗处看你犯蠢。”
李成煜睨了那灰头土脸的蠢书生一眼,凭空变出了个紫檀木托,先掐着战贺颐的脸颊灌了一酒盅的清水。凉水入喉,带着丝丝清甜,战贺颐被灌得猛,咳了两下,瞬间就解了唇齿喉头的干燥,连带着身子好像都轻盈了不少。
战贺颐面颊都清瘦得凹了下去,人在长衫中直晃,还是强挤出一个笑道:“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