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贺颐半撑着身子坐在床榻上,垂下眼帘说了句“不敢”。
青年眼角眉梢都透出唯我独尊的凌厉,把一直抱在怀中的脊骨剑丢到一旁,轻蔑地笑道:“这天上地下、从古至今,真龙天子都只有我一位。
呵……你体内那个孬种之所以带着龙气,也不过是沾了我的光罢了。”
这话从旁人口中说出免不了要被嘲笑是在自吹自擂,可由李成煜说出就带着股叫人不得不信服的气势。
只怕放眼三界,真的再难寻出来一个比他还傲的。
青年那毫不客气的一推让剑身与剑鞘脱离了些许,烛火摇曳,再柔和的暖芒也攀不上森白的脊骨分毫。战贺颐用余光去瞥,那脊骨剑身又细又长,一节连着一节,被青年耍在手中劈砍挥刺不在话下,又兼能甩缠勒绕。骨剑如蛇蟒般刚柔并济却不带阴邪,剑身上下都透着旁人无法触及的森严正气。
战贺颐不敢细想那是谁的脊骨,喉头微动,只得艰难地颔了颔首。
“说起来,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吧?”
李成煜见战贺颐撑不住身子就要倒在榻上,一手揪住他的衣领,用的仍是高高在上的口吻,“借了我的龙气改了命格,才能在那饥一顿饱一顿的村子里有书念。而后中了举,如今才有机会进京赶考。”
战贺颐被李成煜往前一拽,头上的书生帽戴不牢靠,直直地落在了榻上。
穷书生脸上还挂着和煦儒雅的笑,饱含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他体内的龙气分明是仙家托生而来的,怎么就与面前这位扯上关系了?
李成煜蹙着眉,见战贺颐这副不愠不火的模样就来气。仿佛他用力劈出的一剑砍在了棉花上,最后只有自己被弹开了还得生闷气,那棉花被砍了还能笑呵呵地面对他。
“……只要是烙在姻缘簿上的一对,哪怕两人缘分未到,甚至素未谋面,身上也会带有另一方的某种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