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筠谦不紧不慢地托着黑猫师兄,最后在寝宫门前蹲下身轻巧地一抛,山竹似的猫爪便稳稳地落在了他身前。
已成赤子的颜筠谦是何等的尊师敬兄,他毕恭毕敬地跟在墨砚身后,又曲着身子恭敬地敲了敲门窗的静棂。
言如青的声音蕴着亲和的仙力,清晰地飘入了耳中:“进来。”
寝宫外的禁制骤然被破,墨砚猫爪一抬,惯性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低头禀报道:“师父,徒儿回……”
恰逢微风穿堂而入,古朴无饰的门“嘎吱”一声被敞了个彻底,顺带起几片青绿的纱帘,在仙雾中轻快地起伏摇曳。
墨砚抬头望着入眼的情景,几瓣猫嘴颤抖不已,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它还未说完的话彻底哽在了喉头,沉稳优雅顿时荡漾无存,回过神来时已化作了一声惊恐又凄厉的怪叫。
“喵——”
它看到了什么?
师弟,有很多个师弟。
丹白,有很多个丹白。
颜筠谦,有很多个颜筠谦。
只见白发红眸、尚能被成为赤子的颜筠谦又多出来了一个,正坐在言如青对面,单手托腮认真地和师父下棋对弈。
墨砚最熟悉、面容最清秀的丹白还是小少年的模样,身形也显小。它正跪坐在玉石板地上,慵懒地耷头枕着言如青的双膝,阖眼假寐一般。
还有一个黑发黑瞳的最能吓得人起一身激灵,看着分明就是尚在人间时的颜筠谦。他拉了个方凳坐到言如青身后,仙君头上佩戴的莲花冠和子午簪已被规矩地置在了案上,少年十指灵动,正忙着把言如青一头散开的青丝编成发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