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青喉头动了动,没说话。
时光又在你来我往之间悄然流走,屋内尽是夜明珠莹润透亮的微光,仿佛在二人的面庞上拢了一层薄纱,半遮半掩,欲拒还迎。
一白衫、一灰衣,少年热忱,青年淡漠,两人坐一处时总能嗅到些暧昧的气息。只有这点无论在世间挨过几轮都去不掉,仿佛无声地诉说着一段纠缠不清的过往。
棋路峰回路转,一时看不出谁更占上风。颜筠谦把白子放在掌心握了又握,说出口的话却不拖泥带水,直白地问道:“师父有道侣吗?”
言如青也不瞒他,面色平静地抚了抚手腕上的红线,道:“有过。”
得了答案,颜筠谦果决地投下手中的黑子,步步紧逼地问:“既师父说「有过」,那如今就是没有了?”
言如青紧随其后又落下了一颗黑子,抬眸望了颜筠谦一眼。他见那少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始终没有挪开目光,又垂下眼帘平静道:“算是吧。”
他落了棋就要收回手,才滞在半空,突然就被颜筠谦一把拉住了。
言如青心上一愕,少年纤长的指已经沿着他的掌心缓缓向上,不轻不重地握上了他的腕。
颜筠谦将他稍稍往前一拉,灰朴的广袖扫过棋局,顿时扰乱了才布好的的厮杀之景,一时只剩下了黑白双色胡乱地缠绵悱恻着。
“是我吗?”
颜筠谦一双红瞳澄澈如血玉,笃定地一字一顿道——
“师父的道侣,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