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应为之高兴才是。
爱恨交织轮转在言如青心头,一份荒唐的情谊真的断了个干净,从今日起又是新的伊始。故人辞世,此时他心上真的被伤得体无完肤,只想哭个肝肠寸断。
本该冷清的天尊抬头仰望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少年,顾不得自己泪眼婆娑,再不敢对上那双清澈的红瞳。
那赤子还犹如迷茫懵懂的幼兽,他本就是在丹炉中修成道心后临界的仙灵,孑然一身临世,如最初的太清天尊一般不通人欲,不知这泪落下为何意。
赤子歪着头道:“难道不是吗?”
难道「筠谦」不是他的名吗?
言如青想说不是,唇畔嗫嚅了半晌,恍惚已经失了给面前之人赐名的气力。仿佛梦中惊觉,原来是他对着这张熟稔的脸根本就想不起别的名。
那人赤诚如丹火,纯净如白雪,有筠竹之心,存君子之谦,情到浓时他曾依偎那人怀里笑着说过,只用这名字就很好,只有这名字才好。
于是言如青的不语落入谁的眼中便成了默许。
赤子一双红如丹火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人心,他唇边绽出一个浅浅的笑,随即跪下拜谢道:“多谢仙君赐名。”
一头长及腰部的银发瞬间泼散开来,银丝与仙雾一同半遮半掩着「颜筠谦」的胴体,看似纤尘不染。
言如青仍没说话,借着复原的拂尘巍巍地撑起身,凭空一握,手中便多了一件轻盈的白裳。
他没有如从前那样一挥拂尘让仙力代劳,而是俯身与「颜筠谦」平视,亲手将那外衫轻轻地盖在了少年身上。
一袭白衣无比合体,少年牵上言如青递来的双手,两人似是相互搀扶着那般一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