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雅比翠竹更甚的人挂着清浅的笑,脸上没有分毫可以谓之埋怨、愤恨或是恼怒的神情。
言如青只是浅笑着轻声说:“原来筠谦为了见到我,那么努力啊。”
时光稍缓,纱帘拢入一对璧人,回应他的是颜筠谦的失声痛哭。
实在是太狡猾了。
颜筠谦想,仙君也好、如青也罢,都太狡猾了。
原来蓄谋已久也可以看做是命中注定。
自从姻缘簿上窥见言如青姓名的那一刻,心中的悸动和欣喜,他就没有一刻忘记过。
他要怎么承认,他要怎么承认其实自己一直爱着这人?
好像从前一切恩怨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一份偏爱明晃晃地摆在颜筠谦面前,有人收下了他立在假象上的一片真心,甘愿为他颠倒黑白。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爱面前这人?
“那我前世真的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啊,筠谦。”
言如青伸手拨开颜筠谦额前的发丝,眼尾也飞上了两抹红润,哑着嗓子问:“你恨我吗?”
“我……”
否定的话如刺般哽在颜筠谦喉头,仿佛某一日把瓷瓶摔碎了吞入喉中的人是他。
只要颜筠谦否决这份恨意,由恨意构成的仙骨即刻就会沦陷,就如上次一样在这天地间化作仙雾,他会彻底变回两团没有神识的清气和浊气。
颜筠谦握住言如青的手,颤抖着用小指指尖勾住他腕上鲜艳的红线。他通过红线感受着那弱到不能再弱的脉搏,明明一摧就折,却无时不刻提醒着他,属于他的如青永远鲜活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