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青捧起颜筠谦的脸揉了揉,平静温柔地回他:“你真睡迷糊了?今天是六月十七啊——
是我和你初次相遇的日子。”
青年话音刚落,屋外就应声飘来了盛大而聒噪的蝉鸣,一声盖过一声,此起彼伏。
夏虫的鸣叫无一不嘶哑地痛诉着令人心浮气躁的热和疼,就像谁犯下的无法抹消的过错,逼得颜筠谦呼吸一滞,回过神来时只能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颜筠谦反复确认道:“我们去过老君观了没有……我让你受伤了吗?如青,你……你想起什么了吗?”
“什么老君观?你又怎会伤着我?筠谦,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言如青仍旧不明所以,许是怕那刺目的光晃得颜筠谦眼睛难受,干脆松手阖上了床帘。
天光隐去,少年没有回应,突然扑身上前,两人一下子撞了个满怀。
颜筠谦把下巴抵在言如青的肩上,顾不得他鬓旁边的碎发会把人撩拨得发痒。
“如青,如青……”
他用极轻的气声叫着言如青的名,顾不得眼下泛红,说出来的话也染上了哭腔。
颜筠谦紧紧地与言如青相拥,仿佛真要把面前这人拆吃入腹再揉如骨血。可他还是舍不得,只是如对待珍宝一般徐徐吻着言如青的脖颈,克制又隐忍,圣洁到不起一丝亵渎的邪念。
言如青轻拍少年的背,顺了顺他如瀑般乌黑的发丝,拿着那洗到发白的发带在他头上比划了两下,声音闷闷地道:“快起来……这般撒娇是要我帮你梳头束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