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人却有缺,再难如初。
“何来的恩,何来的义?”颜筠谦哼笑一声,抬头迎上言如青的目光,从喉中把话逐字逐句地吐了出来,“求之不得。”
少年手上蕴着清浊二气,扑上身去就要掐那仙之人的脖颈。即便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他也不忘要抽去面前之人的仙骨,寻回属于他一人的「言如青」。
言如青轻拂袖袍,反手用巧劲挡下了颜筠谦劈头盖脸落下的一掌。即便他目前恢复的灵力不抵曾经一指,也足矣压过颜筠谦一筹。
颜筠谦出手无章法,只是招招致命,必要时便脱臼再复、毁身再长,落入谁眼中都是触目惊心。
灯烛摇,屏风倒,罡风起,两人见招拆招,一动一静,墨发散乱,发狠似地对上几记拳脚。
衣袂翻飞,如今二人俱是仙命肉身,灵力在周身翻涌抗衡,凡人的皮肉伤了再愈,血好似流不尽一般。到后来两人齐齐滚落到了一块儿,青衫白衣都染上了血,红火胜过嫁衣千倍万倍。
红烛燃尽,两人挨得极近。仙力相融相互贯彻,好似穿着被对方鲜血染就的喜服,一双人影真如爱人之间的抵死缠绵、耳鬓厮磨。比翼反目,似吻别也似刎别,已经彻底分不清是爱是恨。
发觉别院内的灵压削弱了不少,墨砚和稚景紧赶慢赶地跑了进来。
先被院内尸横遍野又牵肠挂肚的情形惊了一霎,一狐一猫才进门便又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见师徒二人撕扯扭打,实在是用惨烈来形容都太轻了。
来不及感叹错愕,趁着二人休战喘息的一瞬,那黑猫一个闪步蹿到了言如青面前。
它龇着牙,澄黄的眼瞳看向眼前辨不出人形的颜筠谦,心绪同样复杂,难以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