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抽仙骨一般惨烈,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
一切景象都被青年尽收眼中,他脸上却并未出现动容之色。
天道无亲,太清天尊失了仙力,空有怜悯别人但是慈心,没有垂青别人的本事。
连身为凡人的他自己都难逃一死,又如何去怜悯旁人呢?
微光攀上言如青全身,他那间屋子透出灯烛的光亮。长门大敞,两道水绿的纱帘起伏,干净清靓,在这血肉筑的别院里维持着一贯的恬淡温馨。只等他走进来,如往常般投入爱人的怀抱之中。
言如青无声地踏过门槛,淡然地看着面前那人。
少年坐在言如青的书案前,还如谪仙般纤尘不染,仿佛只是坐等爱人归来,闲来无事在案前摆弄了一整日。
他穿着最常穿的月白衣裳,头上系着他与言如青结契定情的粗麻发带,就如最初。
他们共枕同眠多日,互为倚仗到今。回过神来,不过是单纯的少年前世被谁迷了眼睛,这一世又以这种方式报复回来。
可笑的是,究竟谁是谁的孽,谁是谁的障,现在已然分不清。
纯粹的少年并不急于抬头,他正专心致志于眼前之事。颜筠谦握着一块往缘镜的碎片紧紧捏在手心,锋利的碎片边缘割破了肌肤,鲜血顺着掌纹蜿蜒流下,一颗一颗滴落在赏鱼的瓷缸里。
血珠洇开融入净水中,一滴接着一滴,激起涟漪圈圈。到后来,水面都透着脂粉色,惊散一片游鱼。
颜筠谦后来又觉得无趣了,把不安分的游鱼全部从浮叶下揪起,起初温柔地捧在手心里,最后毫无征兆地一条一条地揉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