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他必不怨你。”言如青抿了一口茶,难得哼笑一声,眉眼缓缓冷了下来,“他就等着你把真相全部告诉我了。”
既然听说他要去见季玉卿又不加以阻拦,说明颜筠谦早已不想隐瞒下去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他受不住的?
季玉卿长叹一口气,知道瞒不得,只得把事情娓娓道来:“那夜,颜小少爷一人来了国师府……”
一人,一锏。
十八九岁的少年人在暴雨如注的夜晚,单手提着一钧三尺长的铜锏闯入国师府寻人。听起来简直就是笑话,但他耍得好手,挥锏如剑,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季玉卿面前。
季玉卿记得,少年把侍卫如破布般丢到自己面前时,铜锏擦过地面发出难听的声响,尖端还泛着寒光,隐绰映出一席莹白如雪的衣裳。
那人既乖巧又恶劣,明明浑身都透着怪异,却还在扮演颜筠谦这个角色。
他说:“我是来接师父回去的。”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师父真是承蒙少国师照顾了。”
「颜筠谦」顶着那张在人间根本无处可寻的精致皮囊,一张嘴就露出森白的獠牙,一睁眼就露出猩红的眼瞳,说着最容易被人拆穿的谎话。
即便相貌、脾性、声音全都变了,可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颜筠谦,对此深信不疑。
如果他不是颜筠谦,那他到底是谁?
驱邪咒文对他不起效,论作法书符他远比季玉卿还要精通。
似妖、若人、类魔、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