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梳猫的墨砚被师父身上莫名散发出的威压吓怕了,还以为言如青抬手就要甩拂尘,直接从桌上一跃而下,端庄地坐到了地上,恭敬地垂下了脑袋。
“罢了,命里总归有些事是有缘无分的。若是能抓住当然最好,若是抓不住……”言如青见墨砚下桌,又重新将它抱了上来,浅浅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就顺其自然吧。”
何苦要逆天改命,把不属于两人的缘分强加在对方身上?
到头来,苦了自己又苦了爱人。
墨砚打了个哈欠,在言如青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它高兴地想,师父还和从前一样,但好像又不太一样了。
言如青和墨砚说着体己话,反观颜筠谦在隔壁那屋里乐得清闲。他一个人无事可做,倾着身子靠在紫檀木桌旁,指尖浸在赏鱼的瓷缸中,看上去没有分毫不悦。
游鱼的鳍尾近乎透明,在水里稍稍摆动就显得仙气飘飘。鱼儿全都精明乖滑地躲在浮叶下,稍有动静就一哄而散,四处逃窜。
白衣少年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捧起一条幼鱼,在掌心温柔地呵护着,散发着如初雪般圣洁的善意——
下一刻他突然毫无征兆地用力一握,鱼儿的五脏六腑就在这一瞬被捏得粉碎!
颜筠谦摊开掌心时真的惨不忍睹,只能看见鱼儿一副牵肠挂肚的惨状,内脏与皮肉从他指缝中七零八落地翻卷而出,顺着清水飘落在澄澈的净水里。
顽劣的少年慢慢地、慢慢地蹂躏着缸里的每一条鱼儿,缓缓地剥夺着自然生灵的色彩,眼睁睁看着一缸清水被染成了浅红,只有脏器沉底,无言地控诉着一场惨无人道的杀戮。
最后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真没意思。”
颜筠谦平静地看着眼前血流漂杵的瓷缸,他就是杀了又如何呢?
莫说是人道,天道如今都约束不了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