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然泄入，门格的花纹投下的阴影几乎要将他清秀的脸庞割裂。他走到大门前，用手半遮着猩红澄澈的眼，轻声问：“师兄，是师父要见我吗？”

这是他最后一次问这话了。

藏书阁的禁制已破，那黑猫低叹一声，背着光，宛如迎人上路前颁下判词的神使——

“走吧，师父在云顶天桥旁等你。”

第八十二章 、因爱生恨

丹白跑到云顶天桥时，心心念念的仙君已经凭栏而立等着他了。

天上白玉京，烟波飘渺，杳霭流玉，恰是云顶天桥旁的绝胜美景。腼腆的少年攥着月白的衣袖，心里还揣着紧张，身旁至纯的仙灵之气已经一拥而上，嘻笑着把他往前推了。

丹白一步一步走到言如青面前。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了，丹白却不觉得言如青陌生。

因为他坐在藏书阁里的每一日都在思念这人，那张面容、那袭灰袍，已经在他记忆中被描摹了千万遍。

他是为言如青而活的。

丹白仰头看向冷漠的天尊，轻声说：“仙君，您终于要见我了。”

白发红眸的少年生得比初雪还要柔软，言语中是抑制不住的雀跃，“我能帮上您什么忙？我能为您做什么事？”

言如青一言不发。他摊开手，那颗墨黑圆润的浊丹落在掌心，虽说表面施了障眼法做掩盖，但内里仍蕴着阴邪之气。

丹白身为清灵，隐隐察觉到了丹药的异样，只是如往常一般本能地相信着赋予他一切的仙君。

他没有分毫的猜疑与憎恶之心——不如说是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