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青想不起别的称呼,颜筠谦也没给够他时间。颜筠谦不过是随口一说,能让言如青在这时开金口已是难得,还想要逼问出什么来就太强人所难了。
夏夜没有半分凉爽可言,香炉中轻烟袅袅,一切都是滚烫的。言如青昏昏沉沉,如堕烟海,手背抵在太阳穴上揉了揉,神思全在颜筠谦身上,眼角还淌了些控制不住的泪水,根本集中不起来。
言如青不轻易开口,可一旦说些什么就比以往都要坦诚直白。
他迷迷糊糊地把颜筠谦的名字在心中描摹了几遍,清冷的面上又露出了浅淡的笑意,还带着些朦胧的疑惑,最后断断续续说完了一句话,“筠谦,筠谦……可这名字本就起得很好,我……实在想不出唤你什么……才能,才能显得更亲近……”
筠谦,君谦。是竹亦如君,是君子自当彬彬有礼,谦和温润。
的确是不错的名字,但颜筠谦本人的性子是那样的张扬热烈,显然不与君子沾边。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做这等混账事,完全与这名中的祝愿背道而驰。
或许他本人再清楚不过了。
“等我弱冠之年时,师父为我起个小字吧。”颜筠谦将言如青箍在怀里,两人额贴着额,离得已经不能再近了,“然后就你一人那样叫我。”
言如青看着他的眼瞳,漆黑如墨,灯烛的光亮零零星星地攀了上去。眼前的少年真的有如赤子般的诚心,如丹火般热烈又耀眼,无声地诉说着一腔无处可去的爱意。
青年脸上的笑意未退,指腹蹭过颜筠谦光洁的脸颊,滑落时顺手牵起一缕墨发捻了捻,放在唇畔处,“到底起什么小字,才配得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