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筠谦不敢忘了正事,扭头就遣佩兰去探听老君观现下如何了。到底是荒废已久还是受人香火,总归要问个清楚,不能贸然前往。
言如青耳尖的红热已经褪去,只在耳垂上留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咬痕。被犬齿碾磨过的地方留下了小小的、淡淡的凹印,正映了颜筠谦在路上说那一句“舍不得”,原来并非是玩笑话。
颜筠谦走在他前面,扬言要领他去院内看看转转,其中的隐忍与克制不言而喻。
少年人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同样也经不起撩拨。言如青回想起来只得感慨两边的定力都好,才不至于在车马上一点就着。
小院清幽,翠竹夹道,池鱼空游。两人走走停停,心思也不知不觉地平和了下来。
言如青听颜筠谦慢慢道:“这颗槐树还是我七岁那年栽的,据说是为我挡煞气,怎么也长不大。
这池子,我小时候喂鱼掉下去过许多回。那时养了十几条墨鲤,每条都有我小臂那么长,把我吓得动都不敢动……”
别院建成时,侯府还不是侯府,没有什么气派阔绰可言。颜筠谦所住的院落里就两间厢房,其中一间后头紧挨着书房。
颜筠谦眉眼低垂,语气平和,“我那时不是在炼丹房捣鼓药材矿丹,就是在书房研习医药术理。”
推开长门,药材的陈腐气味扑面而来,似已入木三分,再难去除。言如青随手拿了几本,果然一室书籍不是讲丹道的就是说医术的,置于案上的本草经与几本内经连封页都被磨得看不出字迹了,不知道到底被翻阅了多少次。
都说山、医、命、相、卜五术不分家,学医必通。可颜筠谦的书房内只有医与命相关,想来也是颜武刻意为之,不让颜筠谦学太多,防止他知晓回魂丹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