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言如青还是舍不得对颜筠谦疾声厉色,他沉声呵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
颜筠谦完全捅破了两人之间薄如蝉翼的窗纸,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师徒关系彻底化为了齑粉,刹那间云消雾散。
即便从一开始这个师徒名号就是假的,即便言如青从未教过颜筠谦什么,可假着假着,如今也真了。
言如青大可以骂颜筠谦是竖子、是孽徒,胆敢做出这等枉顾伦常、大逆不道的事;大可以骂他不知廉耻,不知是失了智还是发了疯,分明知晓男子与男子之间更是禁忌,却仍要说出这等有悖人伦的话。
“如青……”颜筠谦去碰言如青的手,却被躲开了。
言如青冷声道:“不是如青,是师父。”
“……师父。”颜筠谦起身跪在言如青面前,垂下了头颅,“我只想知道你作何想。你对我,就没有……”
就没有分毫爱意?
颜筠谦说出来时便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倘若言如青真能轻而易举地应允,他也不必候到今日再说。
世间非议纷扰颜筠谦皆不在意,他只愿跪在言如青面前,顺从这些叫他由衷厌烦的世俗礼教。
他心中无数次预演着如青拒绝他的情形,真到了这时,原来还是会心痛的。
言如青不语。
地面微凉,透过衣料传来,算不得刺骨,也说不上好受。颜筠谦乖顺地跪在下方,给足了时间等他的爱人自圆其说,好为他犯下的弥天大祸定罪。
言如青不知为自己起名的人是否有意,如青如青,到头来他对颜筠谦的这份情愫却不能言清。
他自知问心有愧,此时本该厉声说教,如今却也心虚。换言之,颜筠谦的情愫与他又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