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轻微的力道倒是把颜筠谦弄醒了,明明眼眸才半睁,一见了言如青身体就快他思绪一步,还未细想就一个翻身越上床铺紧紧抱住了言如青。
“师父!”明明已经将人真真切切地拥在怀中了,颜筠谦的声音却仍止不住地发颤,“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
“筠谦,你……”言如青稍稍松开了颜筠谦,捧着他的脸颊与自己对视。
言如青想问的有许多,譬如他是如何从国师府回来的,譬如颜筠谦又为何在这里。
只是身处于此和颜筠谦相拥,刹那间又觉得全都不甚重要了。
烛光盈盈,他看着颜筠谦,看那双澄澈的眼眸中又渗出了泪,如珠链忽断,带着些一触即碎的脆弱。顺着微颤的睫羽垂落下来。
颜筠谦的理智已如榱栋崩折,再经不起半点折磨。
他强撑了一夜都不敢去想,凡人之躯是那般易折,倘若当真失去了他的师父该如何是好?
原是颜筠谦什么都没有,唯有这一腔爱意能毫无保留地奉在言如青面前。
可他的喜欢、他的爱意,说了怕言如青觉得为难,不说又觉得心有不甘。
“别离开我,师父……”颜筠谦把额头抵在言如青颈窝处,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别离开我。”
哪怕知晓无论如何言语在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还是忍不住要说。仿佛取之不尽的爱意都包含其中,总有一声能得到那人的回应——
“别离开我……”
“我在。”言如青并未松手,安抚似的轻轻揉了揉颜筠谦的头。
便是如此简单的回应,似有弦断,一切隐忍克制都在颜筠谦脑中彻底分崩离析,尽数沉沦在面前这人不自知的纵容与偏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