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是邪物,驱魔镇邪的法事就该奏效。”颜筠谦平静道,丝毫没有快意,“结果那日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我险些被三皇子杀掉是真的。”
开坛做法那日鱼龙混杂,季玉卿确实借三皇子之手送了些道士进侯府,给面前这个颜筠谦灌下的符水也是真的,只是仍旧不起作用。
“确实如此。”季玉卿还欲说些什么,“可……”
“没有可是!”
颜筠谦阖上眼,悍戾粗暴地打断了季玉卿的话。
恰巧伴着最后一道春雷响动,风声呼啸破窗而入,灯烛瞬熄,顷刻间扑灭了颜筠谦眼中泛动的微光。
他死咬着下唇,把怀里的言如青箍得更紧。
颜筠谦贴着言如青的脖颈,感受着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脉搏。仿佛要将怀中之人揉进骨血,颇有些说不上来的癫狂与疯魔。
颜筠谦缓了许久才平复下来,只是没有放开言如青,继而喃喃自语道,“没有可是……我就是颜筠谦。”
一双眼垂眸半睁,微光碾磨成细碎的猩红铺在眼底,根本毫无慈悲怜悯可言。
这世间纷扰根本沉不到他眼底,被人看破后更是连浮于表象都不屑。
他从始至终都只能看到他怀里的人。
颜筠谦仍是纯粹的。
他纯粹,纯粹到只剩执念,纯粹到善恶不分。
如何评判善恶全用言如青来衡量,一份心思好坏杂糅,所思所为全因言如青而调动。
似妖、若孽、类魔、像鬼。
非妖、非孽、非魔、非鬼。
既然如此,面前这人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