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卿从头到尾都抱着目的接近自己,若要言如青以背叛称他,似乎不太确切。
是欺、是瞒、是骗,可言如青却不觉有一丝心痛或是愤怒。
只要、只要不是颜筠谦。
“这法事在清明子时才算大成,只取……”眼前景象已经模糊,也听不清季玉卿在说什么。
言如青沉闷地吐出一口气,眉间的痛楚愈发强烈,他死咬着唇,额上都渗出了汗,哪怕强撑着睁开双眼,也于事无补。
他自嘲似地想,到底这仙君命是多好的东西,稚景说他有,季玉卿也说他有。
仿佛这命是旁人说了才算的,这具身子就不是凡人,只是装着一个仙君命格的容器。
能予人愿望,能赋人长生,除此以外别无用处。
万物负阴抱阳,冲气为和。
他可以是仙,是神,唯独不可以是他自己。
言如青只想做个凡人。
就这样再寡淡不过地过活,不必应对谁的期许,做这世间尘埃,成这万物自然。
言如青也只能做个凡人。
因为他心中有障。
这份执念,愈要想,痛楚愈要从眉心流入四肢百骸,仿佛被关在丹炉中灼烧,烈火渡人成灰,最后只能在麻木中沉沦。
痛一寸,近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