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立冬,这日子越睡越迷糊,一晃眼竟马上就要冬至了。
冬至当日便是皇家祭祀大典。皇亲国戚、朝中重臣连同子女都得出席,待繁缛的祭神礼节完毕,便可去听珠阁内参拜必应娘娘。
“师父也去吧?”颜筠谦眼看棋局上自己又落下风,斟酌着放上一白子,双手抄回袖中,下半张脸都没在大氅毛绒绒的领口里,声音闷闷的,“听珠阁平日里都不让进,难得有机会进去看看。”
从怀竹院的火中幸存下来的书并不多,佩兰只送来了几本,翻翻也没什么看头了。侯府怕颜筠谦待着无趣,说要多请几个教习师父来,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两人一连好几日都是在对弈渡过的。也还是老样子,言如青只管赢,颜筠谦只管输。
“要我怎么陪你?”言如青稳稳落下一黑子。
旁人都是去诚心礼神的,到颜筠谦嘴里仿佛礼佛和踏青又没有分别了。
少年神采奕奕,道:“那只能和上回在道场一样,委屈师父再扮一次下人了。”
一盘棋局黑白交错,颜筠谦仍旧输得高高兴兴。
光阴就在两人的棋局上流走,惬意似神仙,哪里经得起这般蹉跎。
几张大红的请柬意外地被送入侯府,佩兰呈上一张给颜筠谦时,小少爷瞥都不瞥一眼,目光还黏在棋盘上,轻轻道了声“不去”。
国都的公子王孙今日开诗会明日设茶宴,帖子请柬天天送来,早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