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嘴里吐出来的话不像他表面上这般不痛不痒,反而带着似要嚼穿龈血的深恶痛绝。
言如青单手扶额,只觉得有一刹眉心酸胀,却只是转瞬即逝。他睁眼,颜筠谦一张俊脸在他面前被兀然放大,揣着真情实意的关切问他,“师父身子不适?”
“无碍。”言如青缓过神来,若无其事地抬手示意自己还好。
“如今三皇子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侯府戒备,叫他一时半会儿也无从下手。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卷土重来。”颜筠谦坐回原处,双手托腮若有所思道,“要抓师父的人也还未找到,只能委屈师父在侯府再多住些日子了。”
“有你陪着,算不得委屈。”言如青一张清冷的脸上化开一抹淡然的笑意,“你想方设法把我接来侯府,难道不是我反倒拖累了你么?”
他看得见颜筠谦对自己的真心,无需多言。
一见言如青笑,小少爷又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傻眼了。
颜筠谦察觉到了言如青对自己的偏爱,两颊染上讶异动容的红。他这次得到回应后反而不知所措起来,一字一句似乎都更添了几分如履薄冰的珍惜,无比坚定,“师父只当我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再不要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了。”
言如青点头应下,却没想到小少爷这回真是铁了心要讨自己欢心。
颜筠谦被诬邪祟附身一事算是暂且翻了篇,稚景像从未出现过一般在偌大的侯府消失得无影无踪。
言如青陪颜筠谦安安稳稳地修养了一个月,总算是把小少爷的破身子补得稍有起色了些,手心的伤口也好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