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青有些心软。
要是血腥味引来山中野兽,要是又有一道惊雷劈下,要是……
“走吧。”
他丢下药篓,背起少年就顶着愈来愈大的雨向村里跑去。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以往对谁都是淡漠如水的点头之交,如今倒也学会做这种救死扶伤的傻事了。
背上的少年不算沉,只是身子冷得过分。
两人在崎岖的山路里饶了一个多时辰。言如青撞开屋门将少年安置在床上后,发现他早已失去了意识。
若非还有微弱的脉搏,简直就和死人无二区别。
言如青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他贴身放着,还被捂得有些温热。
若别无他法,他只能……
来不及犹豫,他扒开少年湿乱的发丝,摸索到干涩的嘴唇,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将瓷瓶中的药液灌了一些进去。
少年喝下虽没有转醒,但胸部稍稍的起伏让言如青长舒一口气。
他轻轻剪开粘在少年身上的布料,就留了条亵裤,着手处理起那些大小不一的伤口。三道刀伤歪歪斜斜地爬在少年略显羸弱的躯体上,细小的伤痕数不胜数,腹部更是被深深破开一个根本无法愈合的大口。又加上少年方才在地上挣扎许久的缘故,惨不忍睹。
不过即便伤得这样重,血却意外地止住了。
言如青烧了些热水,包扎好伤口又草草地为少年擦去脸上的血污,也没在意少年长得是个什么模样。
窗外雨势不减,天色也完全暗沉下来。他实在是累了,打算坐在房间里伏案小憩一会儿。
言如青坐着坐着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