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还真以为你是改了性子,真以为你是对我动了心,才会如此乖顺的。
他将自己未尽的半句话吞回肚里去,魔息乱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发火,却始终没积攒够发火的气力,最后几乎是有些无力的仰头闭了眼,不去看程渺那几乎要将他整个撕碎般的眼神。
到底,这一切的一切,也只是他的痴心妄念罢了。
那箍在程渺腰间的手却是又施了几分力度,沾了些自小臂上蜿蜒流下的血,在程渺的锦袍上留下几道狰狞的血印。
“仙尊,我只问你……”封霄阳的每一个字都吐得很快,像是在憋着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复杂情绪,才能维持住那冷言冷语的壳子一般,“你许我上虚怀宗,与我一同下棋、与我讲经论道,愿意正眼瞧我这个满手血腥的魔人,究竟是出于什么?”
程渺周身的力气早在捅出那一刀时被抽干了多半,手抖的再握不住匕首,那用石片磨出的利刃几乎是与封霄阳的话一同落了地。
他本就是豁出一条命去捅的这一刀,也懒得再做掩饰,装什么温驯纯良的玩物,便咬着牙将自己勉力从软榻上撑起来些,冷声答了:“不过是善心过剩,想着可怜可怜你这个不知亲情爱情如何的魔人,为我那修真界减些争端。”
“若时机适当,自要借机将你的命收于剑下。”
封霄阳自始至终都定定注视着他,似乎是非要从程渺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似的。
可无论他想瞧见的是什么,到底是大失所望、铩羽而归了——魔人慢慢转开了眼,自嘲道:“是我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