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盈满了戏谑与好奇,如猫抓耗子般,天真又残忍的期待着一场好戏。
“……关于这份契约,本尊还有些旁的条目要添上。”魔尊将遥遥落在程渺身上的视线收回,目光从阶下一众面有隐怒的修士脸上掠过,在八风不动的闻鹤才身上略定,挑起个懒懒散散的笑,“挑个良辰吉日将仙尊的八字写封红笺送来,再叫佛门的老秃驴来添点彩头,本尊要明媒正娶。”
“要让本尊停战,好歹也得多展现出点诚意不是?仙尊可是本尊自己掳来的,全不关你们那软骨头清虚派阵前倒戈、卖了主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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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魔宫正殿中的暗潮汹涌,程渺自然是无从得知,他本就是拼着玉石俱焚,要逃出这魔宫,选的路子自然是险之又险,却不知为何,竟是始终未被巡逻的魔兵撞见过。
这一路行来,实在是有些太过顺利,程渺直到走出了魔宫、立在黑的一丝光也透不出的极渊之上,望着其下被封印隔绝开来、却依旧在蠢蠢欲动着的无数秽怨,才勉强有了些真实感。
他微微皱了眉,骤然生出些颇为不安的预感,下意识感应了一番自己一路布下的阵法,虽未发现什么问题,心中的不祥感却是变得更重了。
可既是站到了极渊边缘,便也没有什么犹豫的了。
程渺有些疲惫的垂了眸子,面色依旧是一派清正平和的淡漠,跃入极渊的动作也自然的不像是在赴死,而像是在如往常的无数次一般,穿越一个安全到不能再安全的传送阵,去不知哪个凡界匡扶正义去。
耳畔尽是猎猎风声,他失了全部灵力、又碎了丹田,身体素质甚至比不上个平常的凡人,瞬间便被极渊中常年不息的朔风割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口子,血液尚未来得及流出,便被森冷的寒气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