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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程渺那张无措中带了些茫然的脸,突然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那个光风霁月、心有大爱的小师弟,终究还是被埋没在了无尽的痛苦与煎熬里。

封霄阳越是生气越是无力,索性不气了——他如今只想笑,只想苦笑。

他怎么就没有早早注意到,自那极渊中出来的程渺,已然不是那个从前的程渺了,而成了个连师徒之情也不放在心底、更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孽障东西呢。

程渺直到现在,也没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封霄阳是想重活一世,是想与程渺此生相守,可这份情意,若是建立在累累的白骨与血肉之上,那还不如不要。

他宁肯在那极渊之中呆成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师弟长成了个吃人的魔头模样!

现在程渺的所作所为,与那作恶多端、不得好死的闻鹤才,又有什么分别?!

封霄阳现在,即便是心里有再多的情、再多的意,又哪里敢去展现在程渺面前?

他早不是那个潇洒无比、无畏生死的萧予圭了。

他死过一次,重活新生,便更将身边的人看的重,若程渺仍是如今这副模样,他封霄阳确然是不会受伤,可李致典呢?木溪呢?梧九杳呢?那些因他而死、有无数的债等着他去还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