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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甘乌从来都不是个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你的好师尊,将他的师弟剜了眼、割了舌,挑断了手筋脚筋,废了一身修为,变作个行将迟暮的老人,丢去了凡间。”

“我前几年寻到他时,他已经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了。”

“他又做错了什么呢?”甘乌笑起来,笑声却比哭还来的痛些,“他只不过是傻了些,知道了闻鹤才做的事,自作聪明的觉得自己能劝回那个早就不是人的东西。”

话音落下,弟子居中那早已摇摇欲坠的穹顶发出最后的挣扎声,随即被彻底爆发开来的灵力轰成无数细碎的粉末。

甘乌早已在身前设下了防护术法,却仍是被这骤然爆发的冲击撞的白了脸色,脸上甚至不受控制的出现了些鳞片。

他望着眼前看不清神情、周身灵力乱窜的人,明白自己今夜要做的事如今已是成了大半,便压下周身翻涌的血脉,冷冷出声:“而你那师父,为了让你断绝尘缘,将你全家一个不留,屠的干干净净……你那被你师兄补好的魂魄,如今又缺了几块。”

“尊上很好奇,自己如今心中那些莫名的爱恨从何而来,对么?”甘乌望着程渺近似疯魔的模样,眸中甚至有了几丝怜悯,“那是因为,许多年前你那好师尊曾寻到过一样奇物。”

“那东西平常至极,也没有什么磅礴的灵力,更没有什么强横的功效。”

“它只有个极为简单的效果——只是能将人心底的爱恨混淆,让一个人对自己心爱的人恨之入骨、对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不可自拔而已。”

“程渺,亲手杀了自己心爱之人、又连爱意也记不起来,想怀念都无从怀念的感觉,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