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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乌顿了顿,似是要顺一顺满肚子的火气,放在桃花树上的手猛然握紧,手下木屑飞溅、炸出一朵嶙峋的木花。

他稍稍平复了些,声音也重新稳了下来:“他借着虚怀宗的庇佑,做了不少的百法偶,分散到了三界之中,以便更好的掌控着三界的动向。”

“当年那逼的前任魔尊沉眠的魔界内乱、极渊暴动,便是闻鹤才的手笔。”

“你师兄是这天下第一只百法偶,受的折磨无法计数。”甘乌的脸上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痛色,“我这些年里见过许多百法偶的制作与拆解,虽不便与你描述,却也能告诉你,那样的场景,怕是在十八层地狱里也罕见。”

程渺静静的听着这些,脸上并没有什么旁的动静,周身刮起的灵力飓风却已然将身后的院落冲的发出了危险的嘎吱声。

他觉得自己应该气愤、应该恼恨,最少也应该有些难过的,心底却只余了一片诡异无比、死水一般的平静。

以及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越来越膨胀的、对闻鹤才的崇敬。

能想出来这样的东西,不愧是他的师尊——程渺觉得这样想的自己应当是疯了。

可他却还能清醒无比的站在此处,能清晰无比的听着甘乌的话语,能察觉到自己心中诡异无比的爱与恨。

“你师兄为你挡了天劫,便被闻鹤才遣去做了件要命的差事,虽不知最后究竟是怎么活到了现在,可看那只傻鸟当时的情态,想来也是受尽了苦。”

甘乌那双眸子已全然成了蛇类的竖瞳:“毕竟他从前,就连被折磨的最狠的时候,也没忘记过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