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尚具些形体、还未完全铺散开来的萧嶂二字。
竟是个不大妥贴、与这整个弟子居上各式魂灯格格不入,低贱到了极致的一盏魂灯。
他没来由的心悸,捻着蜡烛头的手没收住灵力,将边缘的蜡泪融化了一角,顺着手指落在掌心。
像是谁存了千年的一滴泪,烫的惊人。
可他分明不记得萧嶂这个人究竟是谁。
程渺捧着那节短短的蜡烛头出了许久的神,直到守卫的弟子换班、轻轻敲了敲木门,才回过神来。
他将那节蜡烛头收入袖中,同前来换班的弟子略略示意,便离开了弟子堂。
呆的时间再久些,弟子中又该传些莫须有的闲话出来了。
程渺不大在意,却无意让他们暗中揣测、诋毁小师叔的名声。
他实在是没什么事干,却又没法子真让满山的弟子都看见自己如今这副游魂般的模样,便施了个屏息术法,将身形隐了,在山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圈。
虚怀峰上终年冰封,虚怀宗中却并不是这幅冷冰冰的模样,不少地方都栽种着色泽鲜艳、模样喜人的药草,虞清道那青莲峰上尤甚。
青莲峰虽有个出淤泥不染的好名字,却没遇上个如莲一般的主子。虞清道惯喜热闹,在山上种了不少火一般红的牡丹与山茶,且审美奇异,将自己那濯莲殿檐上铺了一层凌霄,远远望着,颇有些滑稽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