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随即便看到了令他生不如死的一幕——那血肉渐渐散开,露出一具颀长精壮、他熟悉无比的躯体来。
是他的师兄。
白衣人低低笑了起来,声音几乎温柔的不像是个人:“予圭,醒醒。”
紧接着程渺便听到了个每日都会在他耳边响起、今日却显得尤为嘶哑,像是还未适应这具身体一般的声音:“我还是对那小崽子放不下。”
程渺几乎是一瞬间,便察觉到殿中的气氛变了。
是狂怒,却又不是被违逆了的怒气,更不是因对眼前人的在意而起的怒意。
仿佛是一种眼睁睁看着事情脱控、却又无法阻止的狂怒。
白衣人的声音瞬间便冷了下来:“程渺注定会死的。你救不了。”
另一个人只是带了些笑,轻轻哼了声。
仿佛方才身处那地狱般景象之中的并不是他,仿佛方才那个哭泣求饶的人只是一副假象。
这个人只要恢复了神智,便永远是一副毫不畏惧、没心没肺般的模样,似乎永远也不会爱上些什么东西,或是爱上些什么人。
偏偏心里又有着仅剩的一处柔软的地方。
程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那座宫殿的,只知道他的师兄所受的苦并没有停止,而是变得更加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