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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东西居然还没睡?

胸膛里漫出些莫名的痒意,萧予圭下意识按了按自己胸前的护心镜——那只纸鹤依旧安安分分的贴着他的心口。

那这不太安分的感觉,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他耐不住心痒,隐了身形,悄悄摸进了弟子居里,果然看见程渺如之前一样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心底正酸软着,想着一会对上闻鹤才那老东西表现要不要乖顺些,好早点回来陪着自己这心性纯良的小师弟。

却没料到那纸鹤却是突然诈尸了一般,低低的啾叫了声。

程渺本就警惕,听见那声低低的叫声后下意识提了剑做出个防御姿势,反应过来后却又慢慢的松开了紧皱的眉头,犹豫道:“……师兄?”

萧予圭自知瞒不过他,只好现出身形来,将那只不但诈了尸、还试图扑扇翅膀的纸鹤从里衣中揪出来,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你这纸鹤倒是聪明的很,离你近些便有动静了。”

程渺墨眸一扫,看见那只纸鹤现出身来的位置时微微挑了眉,又极快的弯起了眼,急急几步走到萧予圭身边,伸出手抓住了他垂落下来的袍袖,轻声道:“师兄,你是去了何处?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连串的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完美表现出了一个看见师兄归来,担忧又欣喜,却碍于清冷性子不能过多表现出的师弟形象,仿佛全然没看见那只从萧予圭里衣中掏出来的纸鹤似的。

萧予圭自掏出那只纸鹤起便后悔了自己当日脑子一抽、非要将这东西贴着护心镜放的举动,正惴惴着,见程渺如今这副样子也是放下了心,将那扑扇着翅膀要往程渺身上飞的纸鹤放了,顺手在程渺头上揉了一揉:“闻……师父有样物事要我尽快取来。答应了同你一起用膳的,是师兄食言了。”

程渺将那只还残了些体温的纸鹤接在手心,垂眸便看见了纸鹤头上一点暗红,眸色瞬间便深了几分,隐约猜出自己这师兄怕是身上又见了血,却还要在他面前装出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来,心中顿时有些莫名的堵:“我不怪师兄。”

他仰起头来,借着月光眯起眼,细细打量了一番萧予圭,果然又在他颈侧瞧见了几道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