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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遥遥的歌声逐渐被刺耳的尖叫与灵力爆响所取代,最后慢慢归于沉寂。

毕方族烧了千万年的圣火,熄了。

一轮红日从山影后摇上来,无言的照耀着这片毕方族曾生活过千万年的土地。

萧予圭捏着手中的孔雀翎,甩掉刀上异色的血液,望着灿烂无比的烈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便看见,那日轮之中飞来个小小的黑点,逆着日光而来,最后停在他面前。

竟是只拿白纸叠的规规整整、甚至连喙都勾了几笔的纸鹤。

那纸鹤扑扇了几下翅膀,口吐人言:“给你留的饭我吃掉了,等师兄回来我再给你做些新的。我有好好练剑——师弟程渺留。”

纸鹤传完了话,却并未像一般的纸鹤一样失去灵性,而是落到他沾满了血的掌心里,极轻极轻地蹭了下,又偎在了他的大拇指上,这才没了动作。

萧予圭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只在他手心里蹭的自己脏兮兮的纸鹤看了好一会,周身的杀气慢慢如冰雪融化般消了下去,闭上眼极慢极轻地叹了口气,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平日里的懒散神态。

他将那只纸鹤珍而重之的塞进了里衣,贴着护心镜放好,胸前一点微微的痒。

萧予圭按着胸口,又叹了口气。

太干净了。

程渺太干净了——干净的像是张什么也没写过的白纸,让他不忍心让他受上一丝一毫的委屈,让人觉得这个人就该如那高山上的冰雪一般洁净,不该沾染上尘世中的一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