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何能做出那副仿佛与他从未见过、淡漠至极也无情至极的表情?
难不成是真将从前的七年当做了过眼云烟,真当那恩恩怨怨交织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都没发生过?
他一双眼似是粘在了程渺身上,连李致典低声提醒的“师父,青儿也来了”也没听见,怔怔看了半晌楼上那极为般配的两人,忽的鼻子一酸,赶忙低了头,装出个毫不在意的样子笑着问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在下逍遥门萧沫,先前与你家中下人说了要来造访贵府、出手除鼠。却没料到贵府好大的排场,竟是我来的不巧了。”
怒气烧到了顶,留下的便是股委屈又难捱的酸意。
凭什么?
凭什么虞清道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能得了程渺那么多的容忍与关照,而他封霄阳一心一意待了程渺七年,却是连一个好声气都得不见?
他有些委屈的想,再怎么说也是相处了七年,如今相见,连声招呼也换不来、连点个头都得不到吗?
你若是对我从未有意,又为何要处处照顾、事事关心?
且还非要藏着掖着,若不是李致典说漏了嘴,只怕他到了现在也还不知道程渺竟做过那么多事。
“我名张瑾禹,见过萧修士。”少年看起来只有个十二三岁的样子,坐在轮椅上拱了拱手,身子向前欠了欠,是个略显勉强却极为周全的还礼姿势,声音虽依旧稚嫩,样子却是极为老成的,“没有什么不巧的说法,我张家既是放出了千金求治鼠的话,便不怕招待各位。”
他说完了这一串话,微微有些气喘,缓了会才接上:“还请萧修士在西厢稍等片刻,待人来齐,我再说这治鼠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