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霄阳:你就不知道偷偷回来?就不知道上来说句软话?”
那童声似近又似远,飘飘渺渺地,猜不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来,却又好像在你耳边似的,震得封霄阳心脏咯噔一下跳的没了规矩,兔子似的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咽了口口水,渗了汗的手捏稳毛笔,轻声问:“这位客官,你可听见了些什么声儿?”
男人撑着膝盖,身子向前,是个有些急切的姿态,听见这一问先是愣了一愣,掏了掏耳朵正要仔细听听,便听见那喜鹊“嘎”一声哑叫,被吓得一个激灵,气急败坏的骂了声娘:“这死鸟……先生,你方才问我可有听见什么声儿,除了这破鸟嘎嘎叫,别的我是一声儿也没听见。”
耳旁童声越来越响,封霄阳定了定神,拿铜板垫着把符画完了,叠成一个小小的方块,面上带笑、珍而重之地塞给了眼前的男人:“那可是好事。这符你拿回去压在枕下,保管能睡个好觉!”
“待鄙人收拾完家中私事,便会造访贵府,若有什么急事,去酒坊后面那间小院里寻我便好。”
男人自是千恩万谢,鞠了好几个躬、被封霄阳止住才要转身离开。
可他没走出几步,又被封霄阳叫住了:“客官,路上灯少,你不如带上我这油灯回去?”
“啊?”男人转过身来,满脸的迷茫,“这道路两旁满是灯火,先生为何说灯少……”
他低声嘀咕着,不明所以的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可看着封霄阳那张老神在在的脸,还是将油灯提上了。
油灯提起的一瞬间,男人身后密不透光的黑暗猛然散开,透出道正常的影子来。
原来并不是天色已黑到了连影子都瞧不见的地步,而是这男人身后跟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鬼,一层接一层的叠在他身后,张开没牙的嘴眯着眼笑,将这天地间的光芒都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