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什么?”修士咂嘴,“他与你同为男子,也有着自己的骄傲,碰见这样的事,自然是想着自己处理。”
他像是看见了自己这平素冷冷清清的师弟面上神色不好,赶忙找补般拉了句话宽慰:“师弟啊,你也别太担心了,魔界乱成一锅粥,那些魔人连收拾自家都来不及,这个时候找修真界的麻烦,不是自讨没趣吗?萧公子估计也只是回去看看,不时便回来了。”
程渺听的直摇头——这师兄分明是个被蒙在鼓里的。
那萧公子是个魔人,趁这个时候回魔界多半是想趁着内乱分一杯羹,“阿轩”师兄这一番话看似宽慰,实则只会让人更加担忧。
果然,“阿轩”脸上的神情越发不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句完整的话来:“好。我记下了。师兄若是没有旁的事,我便将这水镜关了去。”
“嘿这小子。”师兄笑骂,“关吧关吧,赶紧去给你那小道侣画画像去……”
少年拂袖将水镜扫平,顾不得收拾眼前的一片混乱,连忙从胸前扯出个红线栓着的铃铛来,一叠声的唤,听在程渺耳中虽都是模糊的情节,却也能听出说话人的焦急与担忧来。
可无论他怎么叫怎么摇,那铃铛依旧如死了一般一声也不出。
程渺听了半晌,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像是与那少年共情了般,又急又慌的难过起来。
少年魔怔般摇了半个时辰的铃铛,忽的站起身来,将案上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上,摔的溅了满身的墨,一双好看的眼睛气的通红,磨着牙吼道:“你既是决意要走,便不要回来了!”
话说的重,他眼角却是红的透彻,染了墨的手也抖的厉害,分明是个要哭的面相。
他咬着牙将颈间那道红绳往下扯,一面扯一面骂着人,只可惜被教养的太好,骂人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最重也不过是个“死在外面别等着我收尸”这种不知是在咒那人还是在逼自己狠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