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人折辱了他两年,又在这七年之中不断戏耍于他,好容易有了个逃脱的时机,本该是要能走多快走多快能走多远走多远,躲的离封霄阳远远的才好,却怎么也按不住满心的担忧,就算被那魔人当面说了“不愿再见”也会悄悄的跟着。
一言以蔽之,就是贱。
他一边唾弃着自己这把热脸贴冷屁股的贱骨头,一边又觉得,那魔人七年之间从未动过刀子杀过人,或许已存了归善之心,是还有法可救的可怜人。
更何况,那魔人的情期在这几年中爆发的越发频繁,情期之时魔息全失,全然是个任人施为的模样,若是没了他照管,若是闹出什么祸事,又该如何是好。
程渺仰在椅背上无力地捂住脸,又是一声疲惫无比的叹息。
那魔人最擅长的就是在别人觉得他还有救之时犯个不大不小的贱,变得无药可救起来,他却偏偏被这拙劣的戏码牵紧了心,又是觉得封霄阳可憎,又是觉得封霄阳可怜,举止行动也变得矛盾无比、纠结万分。
分明知道自己对那魔人只该存着厌憎痛恨这两样心思,却又下意识地关注着他的一切,下意识地为封霄阳打点好逍遥门上下,甚至于即使如现在一般重获自由,也会亦步亦趋地跟着封霄阳走。
他每每夜间无眠、想起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后都会恨的咬牙切齿,将完全不需要擦拭的霜落擦的光可鉴人,可一碰上那魔人相关的物或事,自己心底的告诫又全不作数,只觉得那魔人怎么看怎么可怜。
除去可怜还有什么……程渺说不清,只觉得每每看见那魔人一张带了些坏心的绚烂笑颜,满心郁结都能暂时消上几分,即使知道封霄阳笑的越好看,需要他收拾的烂摊子也就越大。
他本就心思深重,又被个封霄阳搅的心绪不宁,近来觉是越发的少,可即使是入了梦,也会被那铃铛中的记忆搅的不得安稳,是睡也不是醒也不是,生生闹出了两圈黑如墨画般的眼圈。
经了多日磋磨,程渺也大概明白了那铃铛中的记忆大多都是关于两个少年的,那位被称为“阿轩”、他常常俯身的修士是个地道的仙家弟子,另一个看不清面目的萧姓少年则是个性情天真的魔人,也不知这两个看似一点边都不沾的人是如何搅在一起,甚至于还做了那苟且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