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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师徒,一个教一个学才是师徒,封霄阳这师父当的虽向来不大靠谱,在待他上却是动了真心的,常是刚作弄完他便给他些甜头吃,惹的人又爱又恨。

他修习的是重剑之法,下盘要稳,手上力气更要足。李致典在山上修习之时虽极为刻苦,可修为所限,偏重步法,手上的功力便弱了几分,不然也不会在先前的战斗中,只承了鬼母一击便再坚持不住,甚至连逸霄剑都扛不起。

封霄阳这让他当伙夫一事虽看似胡来,细细思索却是有着考量的——单讲手上功夫,有何人比得上一把菜刀便能做出无数菜式、遇刚则刚遇柔则柔的厨子?

李致典想通了缘由,只觉浑身轻快了几分,脸色也不如先前那般青黑了,温声同封霄阳道:“师父,如今离饭点还早着,您老人家不如先找个地儿歇上一歇,等徒儿做好了饭食再叫您?”

“不了不了。”封霄阳不知从哪儿掏出块道巾,随意往头上歪歪斜斜的一戴,闻言歪嘴一笑,做出个有些猥琐又有些邪气的笑来,“小辈都忙着,我也不好空着手什么也不干白吃饭不是?为师也寻了桩事干,如今正到了上工的时候。”

说着便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出了门,还不忘顺走了挂在门口的酒壶。

李致典瞧着自己走的浪里浪气的师父,只觉得新奇万分,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又在天空里绕了个八字般的奇事:“师父他老人家给自己寻了个什么活计干?怎的这般快活?”

这老不修不是向来一做正事便吊着张如丧考妣的脸装病,怎么也不肯下山赚银钱,还总把“修道者不入俗世”这话当做了自己的座右铭,时时挂在嘴边,懒的彻底且坦然的么?

柳青儿停下手中的大锤,随意抹了满头的汗,闻言也往门外瞟了眼,答道:“听说是在城门处支了张木桌,当个算命解梦的道士,一天下来也能挣上几两银子。”

李致典咋舌:“算命不是要折寿的么?师父他当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看来是他鼠目寸光,不识好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