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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样的管理方式未免太过粗化,日后徒儿你每日鸡叫便起来练剑,两个时辰后花上个半刻用膳,再去做面叫卖……”

那只老狐狸扣紧了他的肩,细致无比的安排如魔音灌耳,生生将李致典眼中的几丝光都消磨了去,只留下个欲哭无泪的眼神与神情恍惚的脸。

他听完了安排,只觉得一口老血冲上喉间,险险压下了吐血的冲动,颤巍巍地伸手向楼下一指:“师父,青儿是如何修炼的?”

封霄阳挑了挑眉:“她?她比你还练的狠些,在你昏迷的这些时日,已打了不少米糕出去卖,这满城的老人都夸她做的米糕软糯香甜呢。”

李致典一言难尽地朝下看了眼,果见自己那位记忆里温柔娴雅的青梅竹马已撸起了袖子,操起一柄大锤狠狠向着石臼中的米糕砸下,口中娇喝一声,竟是生生将打米糕做出了武松打虎的气势来。

“徒儿啊,我劝你谨慎些。”封霄阳被楼下的动静惊得眼皮一跳,笑容极为复杂地拍了拍李致典的肩膀,“你这小青梅可是学弓的,自古以来弓兵都是军中精锐,手上气力定然弱不了……你若是存了什么旁的心思,便可以歇歇了。”

“谢师父提醒。”李致典臊眉耷眼的应了声,撑着桌子套上自己因被柳青儿揪出房门而来不及穿的一双长靴,认命般行了礼,就要下楼做他的面去。

封霄阳满脸欣慰地看着他下了楼,眼里不舍与骄傲拉了丝,是个十里长亭长相送、农民欢送子弟兵的样儿,含情脉脉地摇着扇子送了句话过去:“徒儿,为师可还饿着肚子呢。今日为师想吃刀削面,便用你那逸霄剑削吧,臊子里记得不要加木耳,为师吃不惯。”

李致典凭空一个趔趄,看背影是个极想给他比个中指的样儿,却是硬生生地忍住了,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却比平常都要响上三分。

“小不忍则乱大谋,徒儿啊,这可是为师的一片苦心,务必要好好受着……”封霄阳悠哉悠哉地晃着折扇,摊开手掌,拿出个从李致典身上顺下来的东西来,对着光仔细看着。

那小子可对这铃铛珍惜的很,直说必然是要不来的,还是得靠点不太正道的法子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