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越来越莫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行事风格,她无力改变, 只能先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
上官泓是上官榷的独子,即使他再烂泥扶不上墙,上官榷也不会放弃他。所以柳绰知道此此春宴官榷一定会将上官泓带了过来。
春宴第二日有曲江饮, 文官进士们临溪而坐随机抽签为题,即兴策论或赋诗。这是一场十分考验真才实学的宴饮, 很多文坛泰斗和留名青史的名相都曾在此大放异彩。魏帝对此也十分关注,偶尔会在结束时亲临。
柳绰和燕辉坐在一处视野开阔的水榭中,不远处的两处亭中分别坐着四皇子和大皇子。
此刻上场的是御史台的谏大夫,他抽中的是辞赋,要以前朝亡国之君耗举国之力盖建美人台为题作赋。
燕辉看见那人胡须一翘冷眉一横洋洋洒洒就出口成章,什么身为君王行为桀虏, 污国辱民, 毒施人鬼, 什么细政苛惨,贪残虐烈,天下之人无不有吁嗟之怨
燕辉嗑着瓜子一脸惊叹地看着他越骂越激昂辞藻也越华丽,宛若连绵江水气势磅礴奔流不息。
“这还真是专业对口啊!”
柳绰听见燕辉的惊叹没有忍住,眼角露出了一点笑意。
“你说他这股气得憋了多久?”燕辉凑过来和柳绰咬耳朵调侃道,“不会是在指桑骂槐吧?”
柳绰知道燕辉话中意思, 魏帝燕琪睿性子强势, 颇有几分刚愎自用,他生平最讨厌谏大夫有事没事就上纠君王之过。在他的心里这些人就是吃太饱了太闲, 他想要改革,这些人反对, 他想要延续旧政,这些人也反对,就连他某个月在某个嫔妃那里多待了几晚他们也要反对。燕琪睿在位这些年革了一批又一批的谏大夫,是以如今的御史台只敢弹劾官员无人敢骂君王。
“历观数载,贪残虐烈者皆亡,刚愎自用之君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