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站在那座华丽的公主府外,看着一片素白之下,她想,将一只自由的鹰变作金丝雀,也只能活六年罢了。
李渊垂着头,他听着大臣们讨论着他的女儿葬礼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那幅戎装画像,于是开口道:“前后部羽葆鼓吹、大辂、麾幢、班剑四十人、虎贲甲卒。”
这话一出,在场负责礼仪的官员尽数沉默下来,他们互相看了几眼。
谁都知道,李渊的意思是要平阳昭公主以军礼下葬,这和古礼不合。
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隔了好一会儿,太常才站了出来,他有些面红耳赤,甚至自以为自己是在做一次谏言。
他们礼官,便该如此!
太常道:“陛下,按照礼制妇人无鼓吹!”
李渊环顾所有人,却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认同的神色,好似他们都觉得他的女儿不配以军礼下葬。
他突然想起自己被称为李娘子的女儿,也是于战场之上一呼百应的人。
他开口道:“鼓吹,就是军礼罢了。”
“平阳公主克定之勋,亲临战场,身先士卒,擂鼓鸣金,参谋军务,从古到今何尝有过这样的女子?而周武王之母太姒能位立十大治世能臣之一,以军礼来葬公主,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是以她生时该享受的一切来待她死罢了。
有何不可?
不等那太常继续说,李渊直接道:“按照谥法“明德有功日昭”,平阳的谥号便为昭吧。”
她是有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