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弋很自然地开门走进去,全然没有闯入别人领域的拘谨,他先是不紧不慢地扫了一眼洗漱台上放着的成对的洗漱用品,毛巾和拖鞋也是两人份。
按照风俗,这些死者生前的遗物早应该被处理掉了,但直到现在,它们却依然被摆放得好好的,就像是那个人只是出了一趟远门,不久之后就会回来。
他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俯身拉开抽屉,取出放在里面的那台吹风机。
然后他转身,径直走到郁琰床尾,问他:“你平时都在哪吹?”
“我要睡了。”郁琰眉梢带着点薄怒。
“不行啊,”朝弋微仰着下巴,眼尾几分玩味的笑,“我房间里的插座也坏了,哥就忍一会儿吧。”
郁琰很少被谁激怒,就算是旁人认为天大的事,在他这里似乎也不值一提,可眼前这人却偏偏轻而易举地就能挑起他的怒。
朝弋把插头插|进了小沙发旁边的插座里,然后就坐着不动了,郁琰余光看见他似乎很放松地倚在那里,在用那种打量的目光盯着自己。
在郁琰转过去之前,朝弋忽然开口道:“我不太习惯用左手吹头,怎么办?”
郁琰意简言赅:“那就别吹了。”
“可我现在很困了,”朝弋说,“不吹头就睡,不太健康。”
郁琰转头看向他。
虽然这人的面容看上去依旧冷淡,可朝弋能感知到,郁琰似乎正在压制着怒意。
郁琰当然听得懂他的暗示,朝弋无非是要逼他继续他方才没完成的“工作”,但他现在不愿意,再多靠近他一步,郁琰都觉得脏了自己周身的空气。
“做事应该有始有终,”朝弋不再暗示,而是直白地,“你弄湿的头发,当然也应该你来帮忙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