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低下头玩拼图，显然是不想听林音的解释。

林音没有勉强，把她放坏的兵图翻过来跟她一起拼。

顾念的动作明显比之前慢一些，林音去捡她手边的碎块。

一滴泪触不及防，落下来烫红林音的手。

林音如机器人一般迟钝的抬头，顾念眼圈没红，鼻子都没皱，眼底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若不是手上还湿润着，林音都以为那是错觉。

“你……妈妈选择生弟弟并不是不爱你……”

顾念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眼底蕴着一层雾：“我知道的。”

她声音有些哽咽：“其实我活不长了，妈妈能有个弟弟，她在家里的处境也不会那么艰难……”

她仿佛再也支撑不住，慢慢瘫在刚刚拼好的拼图之中。小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断有水从她指缝滑落。

“我不是好孩子，我其实是一个坏孩子。我想要独占妈妈，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妈妈，尤其是在我最后的生命之中。”

林音听着，那颗心仿佛被人揪住，喘不过气来，又疼得不是那么明显。

她摸摸女孩柔软的头发，几次张嘴嗓子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她说不出真相，也不能说出真相。

世界上有像林菊萍那样，为了要男孩而对女孩不顾一屑；也有沈梦这样，为自己的孩子勇于奉献，再生出一个孩子。

为人父母不需要考试。

有些父母永远不合格，有些父母即使不能拿到满分，也在努力为孩子贡献所有。

林音把顾念搂进怀中，慢慢拍着她的背：“念念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会想办法治好你和妈妈的。”

顾念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哭得依旧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