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柏垂眸看着站到他眼底的林姝。

他之前究竟为何会觉得年少的林姝心思澄净，怀有他这个年龄该有的赤子之心。

在间渊时林姝擅动月魂芝时他就有所怀疑，那时他认为艰难环境中成长的孩子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无伤大雅，所以他不与他计较。

狼终究是狼，装的再乖也祛除不了身上的野性，无事时他可以对你撒娇卖乖，一旦他盯上了什么，触及了他的利益，他便会露出还未长成初显锋芒的獠牙。

“心思浮络之人入不了白秋岭。”白柏漠然的声音临下传开，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眼眸更是淡了。“而且林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衣仙君话语微顿，他未用灵压，周身的气势却在他话语收束那刻骤变，若巍峨深渊矗立的高山白雪。

“你知道你是在与谁展露你的心思？”

林姝被仄人的冷意压的脊背下弯，他死死咬着下唇不肯低下头，执拗地盯着白柏。

姑射神人如卧云端，完美的不可触碰。

他双眸刺痛，心底攀爬出来的不甘与阴暗，可仙君周身过于纯粹，轻易地让人俯首低眉，自惭形秽。

最终他还是缓缓地垂下头，声音发涩道。

“可是，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

极力控制平静的话语沙哑颤抖。

托着将要凉透的花茶，温热的泪珠从林姝眼中氤氲，滴在盘中瓷白落竹的杯沿底部，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什么都没有，我的灵根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